原來，孩子長大了－亂寫

J趴在桌子上哭了一個午餐時間，午休的時候他們三個好哥們和我坐在外頭的長椅上，J紅著眼眶說：「我生氣自己對最要好的朋友動手、罵髒話，所以很難過。」說完，又拿起領口擦眼淚。原來我們以為的都錯了，J最在乎的不是對方的白目和幼稚行為，而是在意兩人的關係，和對自己失控的自責。原來，J最需要的，並不是一句對不起，而是對方能對自己的動粗和爆粗口的諒解。

原來，孩子長大了。

我暗示T，雖然J很生氣他的白目，可是現在J應該想聽點別的。

「喔，那個…我沒有不高興你打我和罵我，畢竟是我先做錯讓你生氣，所以…你不要在意。」

還好，T的調皮沒有掩蓋他善良的光。

「J，以後這隻這麼無聊幼稚的齁，幫老師多貓兩拳，看能不能變得成熟點。」

G在旁邊看他們倆看得發笑，可能很不習慣這種場合和尷尬，說：「老師我想去大便。」

簡單做個結語後，就放他們去休息。後來他們都回教室抽了衛生紙，一起去大便了。

啊～多麼臭味相投啊，好臭好臭。

這一年多，總嚷嚷著「不要再當導師了！」但知道自己個性還是犯賤，所以近幾年應該還是逃離不了這泥淖，只有繼續清這爛業障。

可也感謝上主，總讓我在這過程中能從教訓到教導到引導，總讓我看見一顆顆成長的心靈和一個個掙扎的靈魂。那些成長透著好美的溫暖，可我知道，這些溫暖也辛苦煎熬著。

記得大學時期在教會帶青年時，一位前輩曾和我分享，她說她很討厭提到成長這件事，因為她一想起自己成長的過程，就覺得好累好痛苦。後來想起那些和好友吵架的日子、髒話罵得比J還兇哭得比J還慘的時刻、無法控制地對身旁人大小聲的荒唐…

似乎，我其實也理解那個屬於成長的溫暖和痛苦，在風暴裡頭透著一絲絲想逃離的掙扎，在幼稚與成熟之間不斷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