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寫

原本，這個時候應該是躺在床上邊看ipad播著又廢又笑的影片，

伴著一個個哈欠，準備入睡。

趁著方才洗澡時稍微沉澱一下自己的思緒，

回想這兩個禮拜以來，莫名開始對著自己的「奔3」湧來越來越大的緊張和焦慮。

其實這樣的感覺以前也曾有過，

當看著身邊的青年逐漸成長，

總會有一種自己同時也到達人生另一階段的既視感。

只是，以前的那份緊張和焦慮，常伴隨著「人生正要開始」或者「人生還很漫長」的聲響，

於是一股「人生充滿希望」的錯視感油然而生。

然而這陣子襲來的奔3所湧上的焦慮，

是很龐大的且戰且走、走一步算一步，甚至是徬徨地不知去向。

這幾天時常焦急地對自己說：「都要30了，人生都還沒什麼成就。」

會不會，會不會老子一輩子就這樣教書教到死，

然後，然後最後，

最後就如此了。

和同事閒聊時開玩笑地說出了「人生都還沒什麼成就」的自嘆，

同事說：「你看我都活到現在了，也沒什麼成就，一樣活得好好的。」

另一個同事說：「你看這個世界上，有成就的有幾個？能像我們這樣每天認真工作，下班喝杯小酒自得其樂，就很滿足了。」

這些想法，很能理解，也很能接受。

但就是不知道被卡在哪、困在哪？自己到底在追什麼？

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定義的「成就」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

或許，成就與否只是個假命題，

貪嗔癡才是我要面對的，或者驕傲自滿才是我要解決的。

即便至此，

我對於我的教學專業仍然懷抱著很大的熱情，

對於教育所帶給孩子們的成長仍繼續被感動著。

但同時我也在害怕，當30越來越靠近的時候，

自己是否有那樣的強大

去承接可能與現在沒什麼太大差別的我自己，

去面對持續緩慢進展的自己卻不知道自己跑到的是終點還是多少等分點，

去追逐一個不知道下一個十年的自己會在哪一個方向的路途。

這個奔3，似乎不像以前那樣的樂觀了，

現在的熱情，不像以前還夾帶著傻傻的衝勁，

這個庸人自擾，也越來越沒有為賦新辭強說愁的文青感，

現實如此，我也慢慢地變得如此了。

和自己談的下一步，可能已經不是在談論希望了吧，

需要和著濃度高一點的酒精，服飲，麻痺，

然後才好在下一次真正想通的時候，

好好地感謝當時的我，有繼續無畏無懼地走。